222 久远的回忆·二
“和你比起来，我就是个不成熟的小鬼，但伊丽莎贝特，你能这样敞开心扉告诉我事实我很高兴。” 黑镰传说的前奏比预料中的还要朴素，几乎就是黑暗中持续发光的灯火。 第一代黑镰斯科勒为了得到永生的力量，拼命研究黑愿术并且用自己的身体实验，纵然是相当疯狂的行为但能够阻止她的人基本没有，无论伊丽莎贝特或者莱雯都是枯燥生活的调味剂，看着自己教导的徒弟一天天成长也是很有意思的事情，或者说斯科勒内心不愿意一直孤寂。 那是难以忘怀的一年多，同时也是最后以人类的身份生存的日子。 经历了漫长的岁月，斯科勒追求真理的旅途进入了关键时刻，称为末期也不为过，她自己都意识到再这么下去会粉身碎骨，明明必须停下然而不能够止步。 永生黑愿术的研发已经成熟了，距离成功就差些微的调整。 但这个时候，斯科勒才发现她那时候的身体是承受不住这种力量的——因为过多的失败实验日积月累，她步入到逐渐崩毁的边缘，即使希望就在咫尺却只能够轻轻触碰。 ‘……命运这东西真是就会嘲弄我啊，这是舍弃了根本的报应吗，付出了这么多代价，我却连踏入理想的资格都没有吗！’ 无法接受现实的斯科勒决心冒险。 伊丽莎贝特当然进行了制止，可惜没有任何效果，在当晚，斯科勒遭受到了人生最大的劫难。 她失败了。 虽然暂时保住了命，但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，不仅如此，连自身的力量都几乎丧失，短短一夜间就从容姿风华正茂的女性转变成了垂暮病危的老人。 事实上恶魔的寿命比普通人类长很多，斯科勒不一定非要现在就实现永生，如果她保持步调不至于那么心急，也许就是另一个结果了。 ‘我只能接受这现实了，我本身没有获得这份力量的资格……心灵并不强大的错。’ 斯科勒寻求永生的理由很单纯，她想尽可能地达成另外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。 ——复兴已经没落的恶魔一族。 为此她需要很多的时间。 很多很多的时间。 同时也需要获取不可欠缺的绝对力量。 ‘既然没成功就没办法了……以为我会这么说吗！不行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！’ 逐渐扭曲的思考使斯科勒想尽办法延续自己的生命，她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是保不住了，很快就会腐朽变质，因此需要准备一具新的躯体，而且还必须是有相当黑愿术天赋的替代品。 该怎么做？ 魅魔的视线落在了跟着自己的两个弟子身上。 伊丽莎贝特和莱雯。 论资质上来说，伊丽莎贝特要好一些，不过莱雯胜在更年轻更有成长空间。 斯科勒决定实施自己新的计划，即使没有多少时间，也必须小心翼翼地采取行动，为此不得不找到合适的理由和机会，调开伊丽莎贝特、谎骗莱雯准备道具和阵型。 肯定能顺利的。 斯科勒如此期望着，由于异常的执念，她就像变了一个人，不择手段且把仅剩的仁慈和心性全部消除——似乎这种故事最后都会迎来一个出乎意料的结尾，她们也一样。 都在一起数年了，伊丽莎贝特会猜不到斯科勒在想什么吗？ 她只是不忍心揭穿罢了。 不过这属于无法逃避的事情，总有一天会直接面对，所以在斯科勒计划最后一步的前夕，伊丽莎贝特来到斯科勒的卧室，两个曾经萍水相逢的女人终于倾诉出各自的真心话。 ‘为何不选择我？为了你，我甘愿奉献出所有。’ ‘……不清楚呢，或许在我心里，你比莱雯要重要得多吧，以你的死换取我的生，总觉得很讨厌。’ ‘不，莱雯是无辜的，最不应该死去的是她才对。’ ‘在反对我吗，伊丽莎贝特？从来不曾违背我命令的你，第一次对我说不，稍微成长了呢。’ 大概是被唤回了理性，斯科勒于重生前夜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曙光，她带着微笑和明显的遗憾缓缓闭上了双眼。而就在天明之前，伊丽莎贝特默默地完成了所有的术前准备，代替莱雯接受了斯科勒的灵魂，打算牺牲自己让爱戴的亦师亦友的女性复生。 “我失败了。她拒绝了我的请求，将愿术最关键的步骤切断了。” “……” 带着无穷的后悔和悲恸，伊丽莎贝特擅自继承了斯科勒的遗愿，得到永生并复兴恶魔一族。 但后续发展往往不遂人意，原因是莱雯的变化。 “我竟然没有注意到，彼女比我要更敏锐地觉察到事实，虽然没有误会是我杀死了斯科勒，却依然走向了和我对立的路。” 或许在斯科勒逝去那时，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开始变质了。 同门相争是屡见不鲜的话题了，与正常逻辑一样，莱雯不愿意把黑镰继承者的身份让给伊丽莎贝特，并且她独占了斯科勒留下的黑研究愿术记录制作的秘法原稿。 不想直接分道扬镳的伊丽莎贝特，保持着隐忍与莱雯在原驻地一起待了一段时间。 黑镰重来的新闻也是那时候出现的。 绝大部分都是莱雯制造出来的，她妄图证明自己的实力，并以此向伊丽莎贝特宣告自己才是真正的二代黑镰。 “我不理解，我印象里的莱雯是乖巧听话的女性，我们之间的关系好比是姐妹——难道那只是伪装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吗？——偶尔也有这么想的时候。” 因为迫切实现斯科勒长久以来的愿望，伊丽莎贝特也在不停修炼，值得一提的是在接受斯科勒灵魂失败之后，她对黑愿术的掌握能力达到了新的高度，或许是潜意识里被转移了一部分知识，可能就是斯科勒赠与她的最后礼物，总之与成长迅速的莱雯比起来，伊丽莎贝特一路突破，进入到大妖怪的境界。 这应该就是令情况发生突变的最主要原因了。 “嫉妒吗？确实是挺常见的。” “然后就如我曾经说过的那样，我受莱雯邀请，去某地取得必要的宝物，接着就被背叛了。” 当时伊丽莎贝特是有一些警惕的，只不过没想到会是那么突然，而且莱雯还是精心布置了陷阱，说是背叛其实当成有意谋害也不为过。 “这样啊，难怪你会那么仇视……” “不，主人，我这份怒意并不是朝着莱雯，其中还有更深的秘密……可能会影响到接下来所有情况的内幕，我必须说清楚，当然，无论怎样、我都听从maser的判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