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六章 摊牌

其实夜离在感情上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，他对妮莎没什么特别的想法，但是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，原本今天在公司夜离就想告诉妮莎，以后还是上下属关系、还是同事关系。
  只是妮莎就好像什么不生气一样，明明看见夜离为了顾小情的事情急得团团转，偏偏她就是不在意。
  当初夜离选择妮莎也是因为生顾小情的气才随口一说的，现在反而更加难以开口解释了。
  接下来的一周里，夜氏财团一直都忙碌着周么庆典的事情，妮莎更是被总部调走支援，夜离原本想要找妮莎谈谈的事情再度被搁浅。
  直到周五这一天，g.y香水公司有个试香会历年都是妮莎的项目，妮莎才抽身回了一趟公司。
  临近下班，妮莎结束了试香会，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，整理后天夜氏周年庆的资料。
  夜离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，抬眼正瞧见妮莎，他停下手中的笔，思索了一下才开口问道：“妮莎，你晚上有事么？”
  妮莎将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开，落在夜离的身上，微微一笑地说道：“有空，寒你有什么事吗？”
  其实说是分手，不如说从来就没开始过，但是妮莎的态度一直温和，和以前那个有点尖酸的妮莎一点也不一样，这样反倒让夜离不好意思开口。但是，有些话还是说清楚得好。
  “晚上，我们一起吃个饭，我正好想找你聊聊。”夜离说道。
  妮莎一愣，不着痕迹地垂下眼睑，很快又恢复之前的笑容，说道：“好。”
  下班，夜离率先拎起车钥匙走在前面，妮莎一直不吭声地跟在他的身后。驱车来到一个距离夜离家里很近的一处饭馆，车子驶入了停车场。
  这里只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店，客人三三两两并不多。
  看见夜离走进店内，服务员热情地招呼着两个人坐了下来，点餐，倒水。
  落座不久，夜离便摁着手机不说话，他不是不开口，只是想着总要吃完再说会比较好。
  最先开口的还是妮莎，她靠着桌子，探着头，笑笑说道：“夜夫人昨天和我说，要我明天再去看一下巨幕的情况，我可能会先回公司准备些材料，再过去。”
  是公司里的事情。
  夜离抬眼，淡淡回道：“也好，这两天辛苦你了。”
  “夜夫人对舞台的布置很是喜欢，一直夸你有个好秘书。”妮莎撒娇似的说道。
  “到时候我会给你算加班费的。”夜离也笑了一下。
  饭菜上来，中式的，这里人少清静，菜品的味道也不算，很清爽。妮莎拿起筷子为夜离夹了一块笋片，又笑着娇嗔：“寒，你怎么和我那么分生？你的脚还没有完全好，我做了这些也是我自愿的。再说，我好好讨好夜夫人，也是为了我们将来啊。”
  夜离放下饭碗，目光落在妮莎的脸上，这张脸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，但是却怎么也落不入夜离的眼里和心里。感情这种事，是没办法的。
  “妮莎，你知道我妈妈她只承认楚依婷一个人吗？”夜离开口，问道。
  妮莎一愣，好像听懂了又好想没听懂似的，只是认真地垂下眼睑夹着蔬菜。
  夜离叹了一口气，继续说道：“我们在一起这么久，有过牵手吗？有过拥抱吗？有过亲吻吗？或者，我们有过上床吗？这些情侣该做的事情，我们做过吗？我甚至没有单独和你一起吃过饭，看过电影，对不对？”
  妮莎抬眼，目光依旧，没有什么波澜：“是因为楚依婷吗？我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，也许现在不是，早晚都会是，她告诉过我。”
  “你既然知道……”夜离接下来的话哽了下来，不说。
  妮莎却打断了他，说道：“但是我不认为楚依婷有什么，可能对于她来说，我是个坏女人，我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，这不要紧。我能帮助你的，她做不到，难道不是吗？”
  “可对于我来说，你是我的下属、是我的同事。我必须承认，当初会和你在一起，是我的错误判断，至少我现在不想再错下去了，我们应该回到之前正确的位置上去。”夜离盯着妮莎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说着。
  夜离不想再这样下去了，他和妮莎根本不可能，是他的错他认，他要让这些事都过去，就要正视自己的错误，那一句“对不起”说不出，可还是要弥补。
  妮莎停住了双手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夜离，好像在消化他说的那些话一样。
  时间一点一滴地淌过，如果不是饭馆里还有服务员走动，夜离和妮莎甚至都会感觉时间静止不动一样。
  过了许久，妮莎复而低头，沉声问道：“不是因为楚依婷，又是因为什么？”
  “不为什么。”夜离简略地回答。
  “寒，你这是抛弃了我，你知道吗？你这是在伤害我！”妮莎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射而来，她的嘴角抿紧，眼睛里像是有什么液体在流动，“我可以不要名分，我可以不和楚依婷争，这样也不行吗？”
  “你既然什么都不要，那又为了什么？”夜离不解地看着妮莎，伤人的话可以说，也不可不说，不到万不得已，夜离不想说，“我们连点情侣该有的样子都没有，你和我其他女人不一样，那些女人我可以哄到床上玩一玩，就算了。但是，毕竟我们是同事，我不会和同事搞出那种事情来的，所以……”
  夜离的手指微微一动，目色决绝地说道：“我们还是算了吧，好聚好散。”
  突然妮莎冷笑出声，她不咸不淡地出口问道：“果然，你和从前真的不大一样了，你甚至都不愿意和我逢场作戏，摸到你床上的女人都不要了吗？寒，你真狠心。”
  夜离不语，话说到如此，真的没有必要再说下去。
  停顿几秒，夜离道：“一会儿吃完饭，我送你回去。明天如果有需要，我会通知司机一路陪着你。”
  “是因为顾小情吗？”妮莎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  夜离已经站了起来，原本踏出去的步子竟然停住了，是因为顾小情吗？或许是吧，他已经很久没找过女人了，也很久没有在梦中梦到过美伊了，也不会流着眼泪迎接每天的晨光，不需要夜夜出门买醉。他的变化，夜离自己知道的。
  但是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却不确定是不是顾小情，那个女人总是拒人千里之外，他浑身的热情都要被她熄得干干净净，一丝不剩，他能得到她吗？连夜离自己都不敢肯定啊。
  而且，他不愿承认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夜氏和楚依婷，如果一旦被他们知道，顾小情就会很危险，美伊当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，虽然美伊现在依旧下落不明，很多事情无从证实，但是很显然和夜离有着直接的关系。
  现在还不是时机，绝对不是，夜离不能表现得太多。
  “你不要瞎猜。”夜离握紧了拳头。
  “顾小情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，你根本不了解她。”妮莎低着头，看不清她的表情，语气又平静又冷漠，“她一定会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结局的，寒，你这个人就是太善良，太容易受骗。”
  夜离不语，拧着眉头看着妮莎，他并不认同妮莎的说法。
  ……
  夜离回到家里的时候，原萧出门去咖啡店了，最近不知道为什么，原萧动不动就跑咖啡店，夜离一脸疑狐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，琢磨着原萧是不是脑子坏掉了。
  顾小情也不在楼下，夜离淡然地看着楼梯，回想着妮莎说的话，是他太善良太容易受骗吗？顾小情还有什么事情是隐瞒他的吗？当初顾小情搬进他家里来，是为了合同，他也知道了，除此以外那个小不点还隐瞒了什么？
  夜离悄然上楼，不知道顾小情在楼上做什么，他想去看一看。
  顾小情卧室的房门半开着，屋子里亮着灯，一个小小的身影蜷在沙发上，里面的电视打着，偶尔会听到电视里传出来的声音，顾小情在打电话，耳旁的头发垂落下来，遮住了她的脸，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  起初夜离并没听出顾小情说了什么，后来才渐渐察觉是和谁在聊天。
  她说：
  “嗯，我这几天没有去上班，我挺好的，真的……没什么事，只是小伤，现在已经全好啦。”
  “没关系的，真的。夜先生已经带我好好检查了。”
  “嗯嗯，公司周年庆我也会去……什么？和你么？一起参加啊？不太好吧？不是说我们不用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吗？”
  夜离眉头拧得更加难看了，是秦源之无疑了。顾小情竟然又和秦源之打电话！
  气愤！
  夜离捏着拳头在外面继续听着，这种听墙角的事情，他也是头一次做，唉，底线是什么鬼，夜离已经完全无视掉了。
  顾小情继续讲着电话：
  “哦哦，我知道了。”
  “可是我是g.y的员工啊，和你一起出现我会紧张……不然我带墨镜，谁也看不出我是谁不就好了嘛，这样我就不用出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