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百一十七章 抉择两难的凌子皓

凌子皓回到家里，等待着他的是一桌异常丰富的饭菜，母亲看见儿子，思念得很。责怪似地说凌子皓为何不想着要去看看自己，儿子应该是要常回家看看的。
  凌子皓惭愧地低下头，不敢去看他母亲的脸。
  凌子皓半张着嘴巴，似乎是想要和母亲说一些什么，可是凌母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，心疼地说:“好孩子，你这段时间，真的是憔悴了很多呢。”
  凌子皓本来就身受着巨大的压力，听见母亲这般问候，只觉得自己无论是遇见了什么，不管怎么样都还有一个温暖的家，差点儿眼泪就要涌出来，但他还是忍住。毕竟他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这样的情绪。
  天色渐暗，今天的太阳特别的亮，因此太阳的余晖洋洋洒洒地倾泻于整个天空，是无比祥和与温暖的颜色。这光辉照耀到凌子皓的家里，窗帘还没有散开，家里也有着黄昏的光辉，温柔而弥漫着。
  凌母看见了凌子皓很是高兴，差点儿便要激动地留下眼泪儿，她拉着儿子到餐桌上吃饭，温柔关切地问候着儿子:“好孩子，现在我们什么都用不着去说，咱们就好好吃饭。”
  “嗯。”凌子皓只轻轻地回答凌母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有些不敢去看母亲的脸。
  “妈……”突然凌子皓开口，他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的现状全部都告诉母亲。
  凌母似乎是意识到了儿子要说些什么，但是她只是转移了话题:“子皓，今天咱们就好好吃饭，聊一聊家常。”
  “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说。”
  “好。”
  凌母给儿子不停地加菜，然后流露出非常疼爱的目光去看着儿子。但同时凌母在凌子皓面前有显现的有一些小心翼翼，这让凌子皓这个做儿子的感到非常非常地内疚。
  眼前的饭菜是凌母亲手所做，凌母已经很久没有下厨过了，可是听说儿子要回来，还是决定为儿子好好地做一顿丰盛的饭菜。
  凌母一边给凌子皓加菜，一边怜爱地问:“子皓，妈妈做的好不好吃?”
  这手艺看起来就令人垂涎，吃起来更加像是人间美味。凌子皓已经很久都没有吃到凌母做的饭菜了，突然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，只觉得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内疚之感。
  凌子皓因为不知道要和母亲说什么，所以就一直默默地吃饭，话说母亲的手艺真的是越来越好了，凌子皓边吃边想，突然间明白了顾小情为何对美食有很深的执念的原因了，因为他突然间也感觉到了美食能够给人带来很好的心情。
  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来一幅很是温馨的场景，顾小情在很认真地做着美食，他在一旁看着。这样想着的时候，凌子皓好像忘记了公司之间存在的那些儿烦恼，好像那些烦恼都不存在了一样。
  凌子皓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心情稍微地好了一些儿。
  可是凌子皓还没有来得及说话，凌母就张口了。
  凌母给凌子皓夹了一块红烧肉，关切地问着儿子:“子皓啊，你对爱情有什么看法。”
  听母亲如此这般说出这话来，凌子皓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阵被翻腾，母亲都一大把年纪了，竟然问出这种小姑娘才会说出来的话，凌子皓不禁觉得母亲还和个少女一般，凌子皓不禁覺得很是好笑，但是又觉得笑出来会很不尊重自己的母亲。
  “嗯。”于是凌子皓轻轻地答应了一声母亲，接着咀嚼了几口饭食，有些腼腆与不好意思地说:“妈……没什么看法啦。”
  “傻儿子，你这么大了，都知道爱情是什么。”凌母只觉得儿子可爱，可是在母亲眼里，自己的儿女就算年岁长了太大，也不过只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。
  凌母拍了拍儿子的背，示意他吃慢一点，不要着急。
  “妈，那你知不知道。”其实凌子皓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，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，那个女人不是林墨，是顾小情。
  “妈妈知道啊，爱情就是细水长流。”凌母一本正经地说，但是她的目光从来都没有从儿子身上转移离开过。因此她看着儿子的眼睛说道:“可是妈妈没有收获真正的爱情。”
  凌子皓听母亲这样说，不由得有一些奇怪，便好奇地问:“妈，你不爱父亲吗？”
  一直以来，在凌子皓的心底里，父母亲都是非常恩爱和让人羡慕的一对儿。
  “爱吧……”凌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，喝了一小勺的汤。凌子皓这才注意到母亲是真的老了，母亲的头，竟然没有几根乌丝黑发了，是一片花白花白的颜色。这让凌子皓觉得有一些微微的难过，真是岁月不饶人啊。
  可是母亲的这一声叹气让凌子皓感觉到了一丝丝疑惑，他不禁开始怀疑起来，难道母亲和父亲并没有自己想象之中的恩爱吗？
  凌子皓不禁疑惑地问:“妈，怎么啦？”
  凌母这才从回忆之中回过头来，她之前微微有一些出神，这让凌子皓有一些不知所措起来。他以为自己让年迈的母亲受到了一丝丝惊吓。
  于是他接着道:“妈，我没有吓着你吧。”
  凌母连连摇头，微微地笑着，露出母亲原有的慈爱。看着儿子说:“遇见你的父亲，我很幸福。”
  凌子皓这才呼出了一口气，稍微放心了一下子。
  又听到母亲接着说:“好孩子，你不会不知道，我和你父亲从小便相识。也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，我们两家是世交。”
  “当然，也是存在某种利益之上的关系。”凌母淡然地说:“而我，一直把你的父亲当做是哥哥，可以说我自己并没有把他当做是我的爱人，到了现在，你的父亲换一种方式来说，更加可以说是我的亲人。”
  “那么，你对爸爸的爱，是有关于亲人的爱?”凌子皓忍不住问道，他只觉得疑惑，毕竟爸爸妈妈在他的心里，一直都是非常恩爱的一对儿。
  “不可以这样形容。”凌母微微摇晃了脑袋，这会儿她已经转移了目光，不再盯着自己的儿子，而是看着落地窗外的花园，那里开满了漂亮而鲜艳的海棠花。她估计是看见了少女时期的自己，也是那般的娇艳动人，陷入在了深深的回忆之中。然后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:“也可以这样子形容。”
  “妈，你今天怎么啦？”凌子皓只觉得母亲有一些奇怪，但是他这么聪明的人，不会不可能一点儿也没有猜到的，凌子皓似乎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点儿。
  母亲今天为什么说这些话。
  “为了家族的利益，我和你爸爸结了婚。”凌母顿了顿，继续说道，凌子皓也已经吃饱了。母子俩都放下了筷子，凌子皓也顺着母亲的眼光看向窗外，他这才注意到落地窗的窗帘已经被换掉了，之前是原木色的纯色窗帘，现在是乌青色的丝绸花帘。很是好看，他这才愧疚着察觉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家了。
  久到连家里的窗帘换掉了他都不知道，因为母亲是不大轻易会换掉家里的物品的。凌母这个人，无论是做什么，似乎都已经形成了一种风格，也可以说是一种规律。
  窗外开着很漂亮的海棠花，海棠花红的，绿的，黄的。鲜艳动人，明亮而使人心情愉悦。
  “那时我不过还是天真不谙世事的女孩子，生活之中最常接触的不过也就是你父亲一个人。因此也从来没有想过，结婚是要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。”
  “那妈，你快乐吗？”凌子皓忍不住问，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，母亲的语气充满着一些淡淡的忧伤。这是无比显而易见的事情，他本来是无需多问的。
  “没什么快乐的，但是是长久的幸福。”凌母淡淡地回答儿子:“我们有很坚实的物质基础，你爸爸也不是那种特别花心的男人。因此，两个人生活，不奢华，也不太简单。”
  “彼此扶持，就快要度过一生。”她又去看向儿子，不禁轻轻地感叹道:“我的子皓你……都已经长这么大了。”
  “时间……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”
  “妈……”凌子皓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，他只觉得母亲今天的话语让他觉得很是奇怪。凌子皓有一些摸不着头脑，但是他又隐隐约约琢磨到了些什么，可在母亲面前，又不敢去点破。因此，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持着原本就应该有的沉默。
  “好孩子。”凌母摸了摸凌子皓的脸:“你有喜欢的人吗?”
  凌子皓不知道母亲为何这么问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，他多么想告诉母亲，他有的。可是他一瞬间似乎呆住了一半，脑海里却浮现出顾小情的脸。
  他没有说话，母亲却倒是笑了，边笑边说:“你瞧，妈真是糊涂了。”
  “咱们子皓都已经订婚了，马上就要结婚了。”凌母瞧着儿子又笑起来:“妈真是糊涂了，咱们子皓都要是个大男人了。”
  凌子皓这才明白了母亲的意思，他之前的那一些暖意都一点点的褪去。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离他是多么的遥远，母亲是想过来劝说自己的吗？
  “劝说他，不要去想那么多。”
  “告诫他，不要那么花心。一切要以家族的利益为重，要和林墨结婚。”
  “重复父母亲一生的生活，走和父母一模一样的轨迹。”
  凌子皓心里哀叹着，怎么，连妈妈你都不太明白我心中所想呢？
  凌子皓本来还想与母亲倾诉，现在他清楚了母亲的心思之后，顿时就泄了气。
  “妈……”凌子皓有一些幽怨地叫了她一声，他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语气不是很好，但是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去挽回，于是他只能暗自后悔。
  凌母似乎是愣了一下，反问凌子皓道: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和我说吗？”
  凌子皓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话，只是也去问母亲:“妈，你应该也有话要对我说吧。”
  “嗯，妈妈的确是有话对你说。”凌母很大方地承认了这一点，依旧很是疼爱地去看着自己的母亲。
  “傻孩子，咱们母子之间，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。”凌母笑着，空气之中有一种尴尬的气味，凌母似乎是在努力地去想要缓和这种氛围。
  “那妈你说吧。”凌子皓有些无法忍受母亲这样的目光，似乎有些想要去逃避。
  “林家今天给我打了电话。”凌母轻轻地道，她有些小心翼翼，她了解儿子脾气，生怕儿子会立马翻脸不认人离开。所以近乎有一些战战兢兢。
  凌子皓看着母亲这个样子，不禁有些自责起来，毕竟眼前的这个人，是自己的妈妈呀。
  “哦。”凌子皓用很清淡的语气问:“他们说了什么?”